當地時間5月23日，美國伊利諾伊州總檢察長夸梅·拉烏爾就該州天主教神職人員性侵指控的調查結果發表講話。（圖源：美聯社）
美國再爆神職人員性侵兒童丑聞。據《紐約時報》日前報道，在過去近70年里，美國伊利諾伊州有超過450名牧師曾被控性侵兒童，這比教會此前公開披露的數字多了4倍以上。據統計，1950年至2019年，伊利諾伊州天主教神職人員性侵了1997名兒童。
事實上，美國神職人員猥褻兒童算不上什么新鮮事，只是性侵罪犯之多，受害兒童之廣，一次次突破人們的心理底線。為何事實如此清楚的性侵兒童罪行，在美國長期得不到根治？
比較有代表性的一例是名叫約翰·吉根的神職人員犯下的罪行。據《波士頓環球報》2002年報道，吉根從1962年開始擔任助理牧師，直到1993年退休，在他30年的職業生涯中，他被控對超過130名兒童實施了侵害。
根據《波士頓環球報》梳理的時間線，吉根幾乎是從成為牧師的第一天開始就在猥褻年輕男孩，在他最初任職的美國馬薩諸塞州索格斯教區，他便猥褻了4名男孩超過2.5年，在此后20多年的時間里，他被頻繁調動至不同地區，每到一地，他都會向當地男孩伸出黑手。而即便此人終于從牧師職位上退休，他的猥褻行為也仍未停止。《紐約時報》引述一名受害者的回憶稱，彼時他的父親剛剛自殺，吉根聲稱為了安慰他，要帶他去吃冰淇淋，但隨后便在車上猥褻了他。這名受害者長期被這段悲慘的經歷折磨，乃至患上毒癮。他的友人表示，“他只想過上美好、正常的生活，但惡魔確實控制住了他”。《波士頓鳳凰報》列舉了一些受害者遺遭受的創傷：有人出現暴力傾向，有人變得自卑敏感，有人害怕和自己的女兒親密接觸……
這不僅讓人疑惑吉根此前為何能夠無數次得手？難道吉根是一個“犯罪天才”，從來沒有人發現他的所作所為嗎？
真實情況是，吉根的所作所為絕非“神不知鬼不覺”，而是一再被發現、一再被投訴。早在1968年，就有受害者的家長向教會投訴，在80年代，吉根甚至向同行承認了自己的性侵罪行。由于反復被投訴，吉根曾多次被送去接受心理治療，在1989年，他甚至被明確診斷為戀童癖，《波士頓鳳凰報》2001年報道稱，吉根在治療牧師戀童癖者的圈子里很有名，他臭名昭著，因為他在美國幾乎每家精神病院都接受過治療。但即便如此，在經過一段時間的“病假”后，吉根便能拿到醫院出具的證明，證明他“完全康復”“建議返回崗位”“可以從事牧師工作”，即便實在不能繼續在當地干下去，教會也只是將他挪到別的教區。
為了保全教會的面子，高級神職人員還想盡各種辦法遮掩吉根的罪行。據哥倫比亞廣播公司2019年報道，有一位名叫杜索德的家長，她的家族中共有7名小男孩被吉根侵犯，當她向教會投訴時，教會官員警告她保持安靜，要求她不要起訴，并讓其他信眾孤立她。另據《紐約時報》2017年報道，波士頓教區時任紅衣主教伯納德·勞將吉根從一個教區調往另一個教區，使其得以接觸更多兒童。伯納德·勞承認自己明知有牧師身上有數十項性侵指控，仍允許其接觸兒童。正是在這樣的縱容和隱瞞下，性侵兒童悲劇不斷上演。2003年數據顯示，過去40多年來，多達1000名兒童在波士頓大主教管區遭到250名牧師性侵。
罪惡被掩蓋多年才得以曝光，固然是高級神職人員掩蓋的結果，但更重要的是，美國司法體制的不作為也令這些性侵兒童的罪犯更加猖狂。且不說在案發當時，美國司法體制沒能保護兒童免于性侵，即便是在丑聞一再被曝光的當下，美國司法體制也沒能為受到傷害的孩子伸張正義。
首先是對性侵案件的調查不足。2002年《波士頓環球報》揭露這樁丑聞后，各地區的檢察官卻沒能積極跟進。據《時代》雜志2018年報道，2002年以來，美國只有10位其他地區的檢察長和大陪審團調查了這個問題，在美國近200個教區中，只有40個公開發布了被指控性侵的牧師名單。并且，目前除了賓夕法尼亞州、馬里蘭州、伊利諾伊州等少數地區發布詳細報告調查此問題，美國大部分地區尚無相關文件可查。究竟有多少兒童遭到性侵，仍沒有確切數字；是否還有像吉根這樣性侵數百名兒童的極端惡劣者，人們不得而知。
其次，即便牧師被控告，但被定罪、被判刑的仍是少數。而許多牧師之所以沒有受到起訴，竟是由于訴訟時效已過。美國政治新聞網站Governing2018年報道稱，賓夕法尼亞州大陪審團在2018年夏天發布報告指控該州300多名牧師在過去70年時間里對1000名兒童實施性侵。盡管被告人數眾多，但可能只有2名神父會面臨刑事起訴，因為按照賓州的法律，兒童性虐待的受害者只能在50歲之前提起刑事訴訟。《今日美國報》2019年報道稱，大多數被指控性侵的牧師從未被起訴，正是因為訴訟時效，而根據美國非營利組織“美國兒童”（Child USA）數據，大多數受害者在52歲才會選擇站出來述說自己的悲慘經歷，這將會超過訴訟時效很久，牧師因此得以逍遙法外。
最后，即便這些牧師被確認曾經犯下性侵兒童罪行后，雖然不再擔任神職，卻壓根沒有受到監督。美聯社2019年的調查發現，近1700名被確認犯下性侵罪行的牧師和其他神職人員幾乎沒有受到監督，其中一些在中學教數學，有的擔任護士。美聯社統計稱，在他們離開教堂后，有數十人犯下了性侵犯和持有兒童色情制品等罪行。
美國司法體制的無能在對吉根的判決中也能體現。2002年，這個性侵超過130名兒童的惡魔最終落網，但僅按照他猥褻一名10歲男孩定罪，判處9至10年監禁。不過在入獄不到一年后，吉根便被另一罪犯殺害。
位高權重者掩蓋性侵丑聞、司法體制無力拯救被害者，美國在兒童權益保護方面的這些致命問題，揭示了一個更為深刻的因果關系——并非是某一特定職業、身份引發了大量性侵兒童犯罪，而是由于美國系統性地忽略兒童權益，客觀上包庇了大量罪犯，才導致了數量驚人的性侵兒童犯罪。這一點在美國“童子軍”中同樣可以得到證明。據《紐約時報》2020年報道，超過82000人提出對“童子軍”的性侵指控，數十年來，“童子軍”領袖持續侵犯著孩子們。美國連自己國家孩子都保護不好，如何妄談別國人權？
（文/何所憶）
